程应峰

我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，不是刷牙洗脸，而是来到阳台上，看看我侍弄的盆栽。我的盆栽数量不多，就那么几种：吊兰、茉莉、海棠、万年青、栀子、月季，都是常见的植物，还有一棵相对而言较高大的植物，主干笔直粗实，通身叶子透绿，让人看一眼就有醉意。我买来时，原主人告诉我它俗称绿宝，又叫幸福树。

我每天都要抽些时间和这些植物打交道，浇浇水、整整枝叶，看看它们有什么变化。时间一长，它们长出了几片新叶子，有几朵花要开，我都了然于胸。但也有意想不到的时候，拿幸福树来说，我一直认为它光长叶子不开花。然而有一天晚上，我洗浴后上阳台取衣服，打开顶灯，忽然发现幸福树的一处枝丫上挂着两朵喇叭状的花朵。我呼唤妻子：“快来看，幸福树开花了！”妻子快步走过来，仔细看了看：“真的开花了，是两朵，这是不是寓意我俩的幸福生活？”

那两朵花凋落后的几天，我发现幸福树茂密的绿叶中开出一朵花来。妻子说：“这朵花是在告诉我们，我们的儿子也会得到幸福。”这三朵花在冥冥之中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，我们也只能揣测。但幸福树能开花，这可是我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看到了的。世俗生活中，正是这些出人意料的事情，让我们得到了数不清的惊喜。

办公室里也有一棵类似的树，同家里的幸福树相比，树叶一样翠绿，只是形体上有些区别，我一直叫不出它的名字。它有一定的饮水量，每星期饱饱地为它浇一次水，它就会鲜活地活着。每当抬眼看见它的身影，我的心头就有说不出的愉悦。

有一段时间，我因伤在家休息，再到办公室的时候，发现这棵树的叶子大多枯萎了。我赶紧打开所有的窗户，让空气和阳光在室内充分流淌，又拿起水壶，接了满满一壶水为它浇上。第二天，这棵树所有的叶子都挺直如初，虽然有的叶子还略显枯黄，但都有了生命的活力。几天之后，这棵树就发出了新芽，完全恢复了当初的模样。看来，大凡植物，只要根须还在，只要有适当的阳光和水分，都是可以快乐向上、生机盎然的。

我不知道我对植物的感情是从哪一天开始的，在有限的生命里，多沾些植物的灵气，会让人感觉快乐得多、幸福得多。我想，我的心和植物是一样的，柔软素朴，向善也向着阳光。或许，这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情感，是对生命由心而生的敬畏与依恋。